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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凡夫俗子,和所爱之人,相伴到老(昭容赵氏和姜氏)

网络整理 2022-05-06 最新信息

我是太傅的嫡次女许苗妙,从小就跟着爹爹在宫里给当时的太子李樾做伴读,李樾这人虽为储君,但完美向我诠释了宫里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优良传统”,在爹爹面前就是一口一个苗妙妹妹,爹爹不在就是妙啊妙啊倒杯茶。

  还好我拿他看上坐在最后面那位赵尚书家的赵芷凝做威胁,这小子才不敢使唤我太过分。

  我和李樾当时险些就处成了兄弟,我还帮他去要赵芷凝的香囊,看他那感激的样子,是真恨不得两个头磕地上结交拜把子了。后来过了几年,圣上赐了爵位予爹爹,我也被,破格封了县主,时常能出入宫中,东宫更是来去自如。

  那时我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我听着爹爹和娘亲正在商议我的婚嫁事,好巧不巧又听见太子娶正妃,恩,果然是好兄弟,连这事儿都能赶上一起。

  爹娘小声讨论太子妃人选会是谁,我翘着腿,磕着瓜子,蛮不正经但底气十足的说道:“赵芷凝。”

  爹娘一脸的茫然。

  这……很难猜吗?李樾还是太能在外人面前装了。

  那段日子里,京城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普通百姓都在猜储妃人选,甚至拿来下注,我可出了不少银子压在赵芷凝上,另外几方是京城几位宗室女,还有我,这真是稀奇了。

  有个乞丐实在挤不进给赵芷凝和其他宗室女的赌注台,只得将银两放在我的名字那儿,我内心百感交集,真不知道说什么,就感谢仁兄的支持吧。

  到了开奖的日子,不是,到了颁布赐婚旨的日子,我早早就在赌坊门前等着了,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把我拽到了隔壁茶坊,一直上了雅间。

  果然是李樾啊,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给他兴奋的。

  “喂,我马上就能赚翻了,你……”

 他的样子好像不太开心,我仔细左右打量了他一番,试探问道:“不是赵芷凝?”

  他的表情好似默认了一般。

  完了,这下赔了。

  不过好在另外几个我都多少出了几两,我又将她们几个的名字念了几遍。

  他都面不改色。

  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说道:“赔了,赔了啊。”而后立刻起身,说道:“那是谁?”

  他直直盯着我,盯得我浑身发怵,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说道:“我……我啊。”

  那乞丐兄弟发财了。

  不对啊,怎么会是我呢。

  李樾的语气就像认命了一样,说道:“刚从许府宣完旨,见你不在就出来寻你了。”

  我听他这有气无力的声音,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哎呀,委屈你的心上人等一等?我努力犯个错你将我休了?。”

  他突然语气戏谑道:“你是想犯七出哪一条?”

  这怎么还能开玩笑的。

  “芷凝会先你三日入东宫为侧妃。”他言道。

  还好,还是抱得美人归了。

  后来入了东宫,赏赐的贺礼远远超出了我在赌坊亏损的银两,也挺好的,等他把我休了,我就带着这些银两在京城开几间铺子。

  东宫的日子算是清闲,因为赵芷凝的缘故,他没有纳很多侧妃入府,整个后院就三个人。

  第三个是孙将军家的孙攸然,年纪比我小一岁,是个细心且活泼的女子,我与她聊得投机,常常两个人在夜里仿着李樾和赵芷凝的语调对话。

  她那句我对李樾就没有想法吗,算是把我问着了,这么多年,我对李樾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是兄弟吗,我说不上来,只得用几句话搪塞了过去。

  赵芷凝对我一直都很恭敬,她自小就好像比我们这些人懂事些,规行矩步,就好像不会犯错。原本皇室宗亲举办的宴席,我是想称病让赵芷凝代我陪同李樾去的,李樾当即就忍不住夸我大度。

  可赵芷凝推辞了。

  我这次次宴席都得听李樾说一堆他和赵芷凝的事。

  直到有一日宫宴回府后,我本想让人带着喝醉的李樾去书房,反正别在我这儿,从这家伙大婚之日没遵守事先说好的约定,早晨出现在我床上时,我就不想再让他踏进我的寝殿了。

  可这人耍无赖啊,整个人就快瘫我身上了,我咬着牙在他耳边说道:“你别得寸进尺啊。”

  “妙妙。”他轻声说道。

  现在怎么不妙啊妙啊了。

  怎么喝成这样还叫我,按照话本上的,该叫凝妹妹才是啊。

  他身边的内侍把他放到我的榻上,我顿时手足无措,我蹑手蹑脚将他用被褥裹起来,自己则侧卧在外。

  忽然他伸手抱紧了我。

  我脸有些发烫,想把他的手推开,可这人的力气比我想象的大。

  “酒醒了吗,醒了……醒了就去赵……”我还没说完,他的唇就覆了上来。

  之后……反正是遂了一众长辈们的意了。

  早上,李樾先是以醉酒做挡箭牌,后又来了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简直给我气笑了。

  “妙……”他伸手想握住我的手,我连忙躲开,挤出一个假笑。

  “妙啊,你这招实在是妙啊。”我边说边比划着大拇指。#古言##小说##故事##推文#

  我表面上对着李樾强颜欢笑,内心和孙攸然嘲讽了他不知道多少次。

  不知不觉间,我对李樾也变得没之前那般肆无忌惮,最大的变化是,我溜出府逛花楼被李樾亲自带回了东宫,要放在以前我早带上他一起喝了,而今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我竟有几分胆怯。

  (2)

  我做了一年的太子妃,在这一年间,我将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实际上就是我们三个人和谐得很。

  我和赵芷凝怎么说也是从小听爹爹的课长大的,她晓得我是个什么性子。有一日好不容易把赵芷凝留在我殿中,我们仨喝酒,我靠在赵芷凝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对她说,李樾他可喜欢你了。

  在我睡过去之前,我好像听见她也说了什么,但实在记不清了。

  后来,先帝驾崩,李樾登基。

  我入主中宫,赵芷凝和孙攸然被封为昭仪和昭容。

  我的手挂在李樾的肩膀上,啧了一声,问道:“你怎么只给了她昭仪的位分?”

  李樾已经习惯了我直来直往的性子,答道:“朕如今就封个皇贵妃,不是等同于打你的脸?”

  这话说的在理,实话说若真如此我确实会有点不舒服吧。

  我又顺手拿了身旁的一本折子,上面是新入宫的秀女名册,我皱了皱眉,没让李樾察觉,小声嘀咕了一句好福气啊。

  李樾笑了一声,夺走我手上的册子,道:“这些下个月是你的千秋节,打算如何过?”

  我迫不及待说道:“我想出宫玩。”

  这我已经想了有段日子了,待在宫里不比在东宫时自由,从前只要李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却是有无数大臣盯着我,就等着我犯错参我呢。

  李樾听后沉默。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可以吗?”

  “朕想想。”说完便走了。


  (3)

  不过到了我生辰那一日,已经做好偷溜出宫准备的我,竟然被李樾光明正大从宫门带出去了。

 我在马车是别提有多激动。

  “想不到你出宫还需要我,我还以为你自己可以。”李樾语气中有几分得意。

  呵,我连狗洞都让人刨好了,嘚瑟什么。

  “是是是,多亏了你,你最厉害了。”

  他拉着我的手在街上走着,护卫都远远跟在我们后头,我见到有趣的小玩意儿就想马上蹦去,怎料这厮拉着我不肯松手。

  走着走着,又来到了赌坊的门前,我很好奇这次又在赌些什么,从里面出来的人小声告诉我,这次赌的是皇后和赵昭仪谁会诞下登基后的第一子。

  他这小声的纯属多余,当事人就在他面前。

  我当时就想把我案台上那本秀女名册拿来给他们瞧瞧,给他们增加一点难度。

  我也怕这些人惹得李樾动怒,刚想拽着他走,李樾就从袖中拿出银两给了随侍,随侍颔首后进入赌坊。

  想不到这人不但不动怒,还加入。

  不用想也知道他压的是谁,我也掏起银两并对侍从说:“来,全压赵昭仪,我带你们发财。”

  不过我没压成功,李樾直接把我拽走了。

  我正心里头埋怨李樾又一次“挡人财路”时,路过了一个小摊,摊主说这花灯是特意准备为皇后的千秋节与民同乐的,他给了我们两盏灯,并告诉了我们放花灯的地方。

  我接过花灯,自顾自走到河边,想了想,许什么愿望好呢,我回头看了一眼正朝我走来的李樾,轻咳了两声,怎么说如今也是皇后了,格局自然要大。

  国泰民安,然后……和李樾天下第一好。

  我知道他喜欢的是赵芷凝!但这愿望他又听不到,谁都不知道。

  李樾来到我身边,问我许了什么愿,我说天机不可泄露,他笑了笑,也放下了花灯。

  “姑娘家的东西……”我在旁嘀咕了一句。

  “这是皇后千秋节与民同乐的福气。”李樾说道。

  亏他会说话。

  过了一段时间,赌坊又沸腾了。

  赵芷凝有孕。

(4)

宫人告诉我的时候,我糕点还未咽下去就被太后传去了身边。

“长子固然该重视,可都不及嫡子尊贵,皇后,你可明白?”太后严肃道。

我就知道除了让我关照赵芷凝,还有这句话等着我,我自然知道,可这事儿我一个人也无能为力啊。

“臣妾明白。”我颔首答道。

回宫后,我垂下头迈进寝殿,身后侍女手上拿着太后赐我的送子观音,我抬头正对上已经坐在椅子上挑眉看着我的李樾。

他看着那送子观音,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道:“陛下不去陪你的凝妹妹,怎么到臣妾宫里来了。”

他示意其余人退下,而后对我说:“朕方才在寿安宫门前听见了母后的话,觉得甚有道理。”

堂堂一国之君还听人墙角?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打横抱起入了内室,我想掰开他的手,可他的力气远远大过我。

翌日早晨,我免了嫔妃们的请安,自己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我卧在贵妃榻上翻着各宫的开销册子,告诉女官要多关照永华宫,可不得不提的是,赵芷凝即使是有孕,份例开销也都是一如往昔,她如今在宫里的存在无疑是树大不招风。

本想去永华宫探望的,此时孙攸然走了进来,告诉我,赵芷凝胎像不稳,孕吐的厉害,已经闭门谢客了。

“太医都去了,说是天气凉,昭仪食欲不振所致,已经开了药调理了。”孙攸然说完后,小声挨着我说道:“实际上是因为春禧殿的周修仪常去叨扰,你知道的,和亲公主说话没个边际,可不招人嫌吗?”

“就是那个请安时说话像旁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的?”我替孙攸然倒了杯热茶后又说道:“想不到李樾后宫里还有这样有斗志的女子,我还以为大伙儿都是想安生度日的。”

孙攸然笑着摇摇头,道:“害,她母国为了平两国战事才送她和亲以求自保,不曾想来咱们这儿摆起公主架子了。”

这位周修仪口无遮拦的事情要是传到李樾的耳朵里,他很难不为自己的爱妃罚这位公主,这还不如我来。

“去找尚宫局两位教习女官去春禧殿,再将我库房里那面镜子送过去。没学好规矩就不必来请安了,我可没欠她银子。”

我还让人转告赵芷凝,身子不适就好好休养,请安可免。

这次她为了孩子没有推托,自己在宫里养着,这种时候若是出了事对谁都有影响,首当其冲就是我这个皇后。

“什么?你也被拒之门外了?”我托着腮问道。

李樾点点头。

我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的脸贴近了我,我下意识向后退了退,见他的手抬起,我连忙将他的手按了下去,说道:“现在可是白天。你不想办法见到你芷凝妹妹的面,在我宫里这是想干什么你。”

“朕想让母后早日抱上嫡孙,江山后继有人,有什么错处?”他挑眉笑着看我。

我听了这话恨不能将他打出去,把登徒子那一套学的真是炉火纯青。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正迈开步子想走,他从身后抱住了我,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与他平日用的龙涎香气味不同。

他抱了一会儿,捏了捏我的脸,转身离开。

赵芷凝有孕期间,宫里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的衣食住行我派了好些女官跟着。

可在她临盆那一日,孩子生下来便夭折了,她也昏睡了好几日才转醒,李樾把自己关在勤政殿内不出来,罢朝了七日。

旁人都不想在此刻触怒皇帝,但我不怕,我是他的皇后,也是他的妻子。

我独自端着食盒迈进殿内,他坐在地上,靠着墙,眼中黯淡无光,我在他面前蹲下,他一下将我抱住。

我们互相什么话都没说。

又像情绪得以倾诉。

(5)

早朝,赵氏一族奏请李樾查明皇子早夭的原因,并严惩皇后失责。

我说什么来着,若出了事倒霉的第一个就是我。李樾当时准了彻查此事,但没准后面这句,可是太后失了长孙,下了懿旨让我去奉先殿罚跪一月。

太医先前说皇子是月里不足而早夭,可孕期把脉时都是母子无虞,这也难怪人生疑了。

我在奉先殿时,孙攸然会扮作侍女的样子溜进来向我说宫里的情况,先前我指派去照顾赵芷凝的女官都被刑部带走审讯,就连那和亲公主周修仪也被尚仪局的人带走问话,可奇怪的是赵芷凝醒后并未大悲大恸,只是不与人说话。

在奉先殿的第十五日,我问身边侍女,道:“这几日孙昭容怎么没来?”

侍女答非所问想糊弄几句,我又重复了一遍,她支支吾吾说道:“前日刑部的人说有女官招供是受了孙昭容的指使,在赵昭仪的催产药里下了药,孙昭容也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听完我马上起身,却被人拦住:“娘娘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在此,没有太后的准许是不能出去的呀。”

我一下子恼了,道:“刑部是什么地方,难道就对她不管不顾了吗?”

侍女劝道:“孙昭容尚还有品阶在,又与您交好,刑部的不会连这点眼力也没有的。”

可赵芷凝是李樾的宠妃,我被太后罚跪也是明眼人能瞧出来的。

我让人去打探消息,可什么也没打听到,就连李樾来奉先殿,也不肯向我透露什么,只说不会让人伤害我。

第二十日,我被提前带出了奉先殿,来到永华宫,太后坐在主座,赵芷凝被人搀扶着站在一旁。

“给母后请安。”

太后严肃道:“这些日来皇后可有知错?”

我除了说知错还能说什么,可不想再变相被关起来了。

“那如今后宫中有一件棘手的事,还需要皇后来裁夺。带上来。”太后说道。

只见两个内侍将一浑身伤痕的人从殿外生生拖了进来,我定睛一瞧险些没站稳,是孙攸然。

我看了一眼那位说刑部会有眼力见的侍女,又听太后说道:“她已经认了罪,是她擅自买通了太医下药,谋害皇嗣,”太后放下茶盏,看向我,“那庸医哀家作主将他处死,可她是后宫中人,哀家便交由皇后了。”

我看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孙攸然,我能忍住不传太医就不错了,这是让我有样学样?

“母后,”我挡在孙攸然的面前,说道:“孙昭容一向与臣妾交好,此事是臣妾失责,臣妾愿领罚,只求母后看在孙氏一族皆是文官清流,于社稷有功的份上,饶过孙昭容性命。”

“哼,你同哀家说社稷,赵将军因为听说皇子夭折,在前线受了重伤,我军伤亡惨重,哀家的皇孙,我朝的疆土,你让哀家如何饶过她。”太后拍案怒道。

内侍将毒酒端至我面前,太后眼神瞪着我,我恨不能砸了那酒壶,可这时孙攸然颤巍巍抓住我的袖子,对我轻声道:“苗妙,我好痛……”

我向她摇摇头,太后身边的姑姑见我不忍,斟了一杯酒递到我手里,小声对我说道:“太后的苦心希望娘娘能明白。”

明白用我的手来杀人吗。

我看着孙攸然,她吃力的跪起身,挤出笑容伸手接过我手里的酒杯,扯着嗓子道:“臣妾有罪,今有皇后娘娘赐酒以正宫规,臣妾谢恩。”说完一饮而尽。

太后见她饮了酒,走到我面前说了句此事就算了了就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赵芷凝屈膝说道:“多谢皇后娘娘。”便也入了内室。

我目光呆滞看着嘴角淌出血来的孙攸然,她扶住我的肩,声音颤抖着,道:“她们想将脏水……泼到你身上……你日后要多加小心。”

“太医,太医!”我一时间只知道喊太医了。

她直直倒在我身上,在我耳边说:“苗妙,这么多年,我一直瞒着你……当年入东宫,不是因为家族所逼,而是我自己……一直心悦陛下,对不起。”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摇摇头,道:“不要对不起,你不是我的后宫小霸王吗,我带你回去,我们回宫。”

她像是笑了,轻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双手垂下,再没了气息。

我就在这永华宫的殿前哭的歇斯底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自己宫里,我被李樾抱在怀里,人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也止不住的掉,我哽咽道:“陛下……不要将她丢去乱葬岗,不要祸及她的家人,好不好……”

李樾抱紧了我,柔声道:“好。不哭了,朕一直在你身边。”

我大病了一场,病愈后的第七日,我被诊出有了一月的身孕。

李樾大赦天下,大封六宫,晋赵芷凝为淑妃。

自攸然命丧永华宫,我心里要说不怨赵芷凝是假的,我一直都坚信谋害皇嗣的另有其人,我也因她得了晋封与李樾大吵一架,我的孩子不是为了给他的爱妃谋福利的,可李樾说是为了犒赏前线的赵将军。

(6)

太医嘱咐我要静养,虽然我在和李樾赌气,他也日日会派人来看我一眼,并且不许我随意走动。

又来奉先殿那一套,不过这次我自己也没什么力气走动。

我宫里的掌事女官常会在榻前给我讲宫里近期的新鲜事和民间的笑话,我又好像看见了攸然在我宫里上蹿下跳的样子。

“陛下好多年前就喜欢赵芷凝了,就算皇后是我,可我还是很羡慕她。”

女官说道:“陛下平日里还是更关心您的,说句不敬的,我们这些年也都觉得陛下更在意您呢。”

我勉强笑了笑。

……

李樾当晚拿了宫外我最爱的那家糕点和两只小孩子的虎头鞋来向我示好,见他一国之君这样的“委曲求全”,也只好下了这个台阶。

到了第七个月,宫里又发生了大事。

赵将军因通敌被诛杀,赵氏一族凡有官职的被罢官,举家流放,而赵芷凝则被贬为采女,禁足宫中。

事情发生后,我开口问李樾,李樾也只是淡淡的说:“依律行事。”

他的眼里我再看不到当年那个问我要赵芷凝香囊的太子爷了。

一日傍晚,一位陌生宫女来我宫里小声告诉我,主子请您去永华宫一叙。

永华宫,我身边的人都变了脸色,告诉我月份大了少走动,这些话我每天要听的耳朵快起茧子了。

“你们若是不放心就一起跟着去。”

我推开门让人都在门口候着,殿内很暗,赵芷凝一人坐在椅子上,头上没有任何珠饰,就好像还是当年的赵家女。

我坐在了她的对面,她看着我,语气平淡道:“我自知活不了多久,想在死前再见你一面,同你说说话。”

“李樾对你是有情意在的,赵家的事并不会危及到你的性命。”我回道。

她突然笑道:“赵家该处置的都处置干净了,我一人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至于陛下的情意,记得你有一次醉酒对我说羡慕我,原来咱们在一块儿听你爹爹讲课,你向我要香囊,我开始和你一样,以为陛下对我有情……”

说着,她从袖子拿出当年的那枚香囊,言道:“可他早将它还给了我,我的存在,不过是陛下为了拉拢我兄长,稳固皇位罢了。”

我接过她的香囊,确是当年那个没错。

她叹了口气,面露苦笑看着我的肚子,说道:“我也尽力想保住我的孩子,就算知道他在身上沾了麝香,我也只是以身体不适为由不见他,可他还是容不下……”她说着眼角落下眼泪。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不知道吗?孙昭容是受了陛下指使啊,满宫里除了你,孙昭容还会听谁的呢,你当真没想过?”

想过,若买通太医的真是攸然,那指使她这样做的,不是我就只能是李樾了,而攸然临终前告诉我自己心悦李樾……

可我还是不愿相信的,这些年,李樾在我眼里到底不是那样杀伐决断的刽子手,让我如何接受从前与我称兄道弟,谈论如何得到赵芷凝,这一切只是为了巩固他自己的地位呢。

赵芷凝摸了摸我的肚子,说道:“你放心,你的父亲只担一个虚爵,这孩子是能平安降生的,你的命可真好啊……”

我看着她逐渐变得诡异的眼神,扶着桌案起身想要离开,可突然腹痛如绞,猛然回头看着她正拿着那枚香囊,对我说道:“这是他见我时用的香,皇后可还喜欢?”说完便大笑起来。

站在门外的女官推门进来,我痛得跪在了地上。

……

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碾碎了一样,身边的接生嬷嬷见我只顾着哭,也都被吓了一跳,慌忙宽慰我,可她们不知道除了痛,我还在脑海中一遍一遍想着赵芷凝的话。

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我听见了孩子哭啼,忍不住想昏睡过去,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了李樾在叫我的名字。

我看见攸然浑身是血,在我面前哭,说着对不起,我看见赵芷凝抱着一个婴儿对着我笑,笑得瘆人,我看见李樾拿着一柄剑刺穿了她们的身体,我的怀中出现了一个孩子,李樾提着带血的剑,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被惊醒。

看着身边的人,好像都如松了口气一般,李樾正握着我的手,掌事女官先开口说道:“娘娘可算醒了,您出了好多血,都昏睡三日了,陛下一直都在您身旁……”

我略过了她后面的这句话,开口道:“孩子呢。”

李樾从嬷嬷手里接过孩子,对我说:“是皇子,取名瑜淮,好不好?”

我看着睡得正香的孩子,没有理会这出生就赐名的荣宠,想抬手但实在没力气,李樾便将孩子放在我的身边,我贴着孩子,又睡了过去。

(7)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被乳母抱走了,李樾也回宫处理这几日的朝政。

“赵芷凝她现在如何了?”

女官支支吾吾回答道:“当晚她便自尽了,已被人拉出去烧了。”

我一时愣住,女官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跪在地上,我伸手示意她起来,说道:“与你无关,只是这么多年,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情绪慢慢低落,腹部也隐隐作痛,李樾这时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扶着我躺下,说道:“太医说你身子需要好好养着,瑜淮先养在母后宫里……”

没等他说完,我激动的拽住他的领口,把一众宫人都吓了一跳,我怒道:“把他还给我,你这副面具戴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把孩子还给我!”

李樾也好似被我吓着了,屏退了左右,说道:“你怎么了,朕只是担心你的身子,朕还能害了咱们的孩子吗?”

我笑了几声,戏谑说道:“我许家在朝无实权,对你的皇位没有威胁,要是像赵家那般,你早就用上借刀杀人那一招了,不是吗?”

“赵家拥兵自重,他们若不除,那沦为阶下囚的就是朕了。”

“是啊……所以你从当年就计划好了,先是让我知道你心仪赵芷凝,后用我许家做挡箭牌,使得赵家忌惮,也让爹爹为了不起纷争而退隐朝堂没有实权,又利用攸然……杀了自己的孩子,”眼泪已是不自觉落了下来,“做皇帝不易,可你却从那么早就开始了算计……”

他扶着我的肩膀,好像是真诚的样子吧,可我看着像是在做戏,他说道:“朕中意的一直都是你。”

我甩开了他的手,冷笑道:“赵芷凝说得对,爹爹担虚爵,我的命真好……”

他看着我,说道:“不论你信不信,朕从未想过伤害你,朕一直都想保护你,你现在身子虚弱……”

没等他说完,我就说了一句:“恭送陛下。”

(8)

孙攸然临终前的场景,赵芷凝的结局,成了我心里挥之不去的坎,我时常做梦,又被梦惊醒,太医说我产后心情郁结,又时常梦魇,要少操劳,多调养。

所以我将后宫的事交给了长了记性的周修仪,还有我那出生不久的儿子酥酥,我思来想去他祖母,当今的太后盼了那么久的嫡孙,怎么可能不宝贝。

之后的三年间,我过得逍遥,李樾他有时来我宫里自讨没趣,我冷不丁让他想干什么干什么,气得他什么也没做,翻了身睡以外,我们就只有在寿安宫里陪酥酥时还算和谐。

转眼间我的酥酥也三岁了,他成功的被太后养成了小肉球,滚圆的小手拿着糕点,迈着小步子来到我面前。

“母豆,吃。”我每次都会被他这模糊不清的话给逗得笑上半天。

“皇祖母对我们酥酥可真好呀,怎么又圆润了?”我将他抱起,拍了拍他的小肚子。

“母豆,父滑告诉我……告诉我……恩……”他的小肉手挠了挠脑袋,半天也没想出来,见他越想越气,我忙哄了哄,道:“好了好了,乖宝宝想出来了再告诉母豆,不对,母后。”

我慢慢的又操持起了后宫的事务,翻看着起居录,说道:“陛下这些年入后宫的次数就是这些?”

内侍答道:“是,近些年战事吃紧,陛下忙于政务,鲜少入后宫,得了空不是去寿安宫看望小皇子,就是来您宫里。”

我合上起居录,两耳不闻窗外事久了,就好像忘了自己坐在中宫之位。

这些年来,蛮夷进犯,来势汹汹,战事僵持了快两年,再加上各地水患,国库吃紧,前朝那些老臣逼起人来那架势,无异于把朝堂变成没有硝烟的战场。

一日,我去寿安宫,见父子俩正在花园内荡秋千,酥酥虽然胖胖的,但这孩子胆子小,坐在李樾的腿上,小手还紧紧抓着李樾的袖子,小家伙看见我来,冲着我喊道:“母豆!我在这拟!”

我笑着走过去,李樾也抱着酥酥起身。

“参见陛下。”

李樾还没说话,怀里的酥酥就做势要我抱,李樾说道:“你母后还抱得动你吗?”

瞧这当爹的,也不顾着孩子的自尊心,为了不让我们乖宝宝失落,我还是接过了他。

我刚将酥酥接过,李樾就向后踉跄了几步,酥酥以为是他同自己闹着玩,嘲讽他胖呢,做了个鬼脸,说道:“父滑大坏带,略略略。”

我知道李樾可不是在闹着玩,对酥酥说:“那酥酥先去皇祖母殿里玩好不好,母后帮酥酥教训你父皇。”

酥酥笑得天真烂漫,边鼓掌边点头。

酥酥被乳母抱走后,我对李樾说:“陛下忙于朝政也要注意身子。”

李樾对我这番冠冕堂皇的话,给予了冠冕堂皇的回答:“多谢你关心。”

现如今我们俩同处一处的气氛多少是有些尴尬的,我本想福身告退入殿中的,可李樾却开口说道:“过几日,朕要亲征蛮夷,宫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亲征?”我惊讶道。

我脑子里蹦出的话都是如国家没人了,要你一个做皇帝的带兵打仗这类的话。

李樾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说道:“战事一直僵持着,近几月有了气色,朕去是为了稳定军心,坐阵罢了,上战场自有旁人去。”

我若是第一天认识他我就信了,从前在爹爹的课上他曾说过自己想做大将军征战四方。

“陛下如今拿我当酥酥哄吗?”我自知是劝不动的,他也说了关系到军心安定,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勉强笑了笑,道:“陛下既然决定了,臣妾还能说什么呢。”而后福身告退。

我回宫后在窗边坐了许久,看着窗外下起了雨,我脑海里都是李樾,他要出征,好,我承认,我就算表现的冷漠,但心里头不舍得,可那又怎样,他始终要去,我改变不了。

翌日一早我就让人选了太医院几位医术最佳的太医,随侍在明日的军队里。

今晚,我早早就躺在了榻上,李樾也不出我所料的来了我这儿,我装作睡着,他好像怕吵醒我,脱去了外袍躺在我身边,将我搂在怀里。

开始自顾自的说话。

“兴泰十六年二月,父皇为我寻得了太傅授课,那日是我第一次遇见你,那时你常在课上偷吃糕点,还会分给我们。你啊,话还多,对宗亲的私密事讨论的比谁都欢快,可我见不得你和梁家子打趣玩笑,想了法子,也算是投你所好,你也真给我出起了主意,后来你藏不住事,告诉了太傅我的储妃会是赵芷凝,太傅又告诉了父皇,父皇几番权衡险些就下了旨意。”

他突然叹气道:“你太子妃的位置,可是我求了好久的,差点因为忤逆父皇丢了位置,所以让你在赌坊输的银两,可别再怪我啦。”

他将我又抱的紧了些,语气带着哽咽,这是他第二次在我面前哭,他说道:“这些话若是直接告诉你,你是不会信的吧。如今你的眼里,朕已是不堪,可这一路机关算尽,朕独独没有算计你。”

其实那晚我也哭了,只是怕被他发现,不敢出声,连眼泪也不敢伸手擦,只能装作睡相不好,也将他抱得紧了些。

出征日,他早早就起身,他以为我还睡着,其实在他回宫后,我立刻起身梳妆去了寿安宫,把还在睡着的酥酥给叫醒了,告诉他父皇要出宫好长时间,我们去送一送好不好。

我们家的乖宝宝没有怪我扰了他的清梦,小奶音说了一句好。

宫门口的军队整装待发,李樾身披盔甲在马背上,我抱着酥酥一路赶上前,酥酥看见了李樾,挥起小手喊着:“父滑!”

李樾回头,骑着马来到我们身边,可这时有人擂鼓,时辰已到,声势浩大,将我怀里的酥酥吓得抱紧了我,我抱着酥酥朝李樾行礼道:“臣妾会打理好宫中事务,臣妾恭候陛下凯旋。”

我会等你回来。

(9)

朝堂的事有宰辅管着,常有捷报传来便会派人告知我,李樾出征后太后就去万寿山礼佛祈福了,酥酥也搬回了我宫里,我将酥酥抱在身边,给他读李樾写来的信,可这孩子时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可有一日临睡前酥酥对我说:“母豆,父滑缩爱你。”

我一愣,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孩子,看来他是想起来那天要和我说什么了,我摸了摸他的脑袋,亲了亲他,小声说道:“等你父皇回来,你也帮母后告诉他,我也爱他。”

不是皇后对皇上,是许苗妙对李樾。

……

一年后,我军平定蛮夷,李樾在信上未提到自己是否受伤,只道平安,可我的心一直都是提着的,几月前就去了奉先殿参拜祈福。

捷报传来后的第三日,我进香时香突然断了,侍女们吓得跪在地上,我开始莫名的心慌。

回宫后,后宫的嫔妃都跪在我宫门前哭泣,内阁的首辅也站在我宫门前候着,两个女官扶着我走到首辅面前,首辅朝我边下拜边说:“陛下在归途中遭遇残寇埋伏,一众人马坠入山崖……”

援兵去寻时,发现衣着李樾盔甲的尸首已经面目全非。

我听完直直倒了下去。

丧钟声惊醒了我,还有殿外的哭声,我怒吼道:“陛下还没驾崩,谁允许你们大不敬的!”

宫人端来了丧服,我一下子掀翻了它,我根本不信如今大殿棺椁中躺着的是李樾。

内阁一众大臣在我宫门口跪着让我去主持丧仪,商议新君事宜,我把自己关在殿里两日,他们这些老顽固也足足同我耗了两日。

太后出面让我以大局为重,她说她会和我一起等李樾回来。

丧仪结束后,酥酥作为唯一的血脉成为了新君,我成了辅政太后,和酥酥住在李樾的朝露殿。

酥酥总在睡前问我,父皇什么时候回来。

我哄道:“酥酥乖乖睡觉,父皇就回来了。”

我总做梦,梦到李樾回来了,他帮酥酥和我盖好被子,我想抓住他,可怎么也动不了。

这一连六个月,每晚都梦见李樾。

在梦里,爹爹正上着课,现在的我就站在众人的后面,那时的我正趴在桌上睡的正香,李樾在后座玩我的头发,爹爹问众人日后的志向,几位世家子的回答无非是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爹爹将我敲醒问我,我迷迷糊糊回答了一句,我想做百姓。

众人身后的我跟着他们一起笑了起来,爹爹无奈摇了摇头问李樾,我也走上前,到他身边,他说自己想做大将军,征战四方。

我想伸手去碰李樾的脸,画面一转到了悬崖边,李樾脸上有血渍,手臂上也有伤,我说道:“你又骗我,你不是说不上战场吗,做太子的时候就想当将军,当了皇帝还想。”

李樾将手抚上我的脸,笑着对我说:“好想你。”

眼泪顿时充满了眼眶,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我抱着他说道:“你快回来吧,我和酥酥在等你回家。”

一柄箭划破了这片刻的美好,李樾护住我而中箭,掉下了悬崖,我在梦里大喊痛哭,忽然猛地坐起,天还没亮,我看着周围的陈设,抱着头埋进被子里哭。

太医来我宫里请脉时说梦魇症又犯了。

我苦笑道:“梦见他也不算是梦魇吧。”

过着他不在身边的日子,宁可日日做梦。

我身边的女官说道:“太后不妨去行宫暂居,放松身心,少操劳的好。”

一听这话,想着我也许久没有出宫了,上次还是李樾带我出去过生辰。我遂下旨将朝政交给了几位臣子,酥酥就交给了太皇太后,一个人带着侍从出了宫。

我自然是没坐在出宫的鸾驾上的,那上头坐着的是个木偶,我混在百姓中,他们对着那个木偶跪拜,称赞太后。

我故意与随侍女官走散,一人来到了当年那个赌坊前,它如今的装潢可比当年要精致的多了,二层也改成了茶肆雅间,有乐手弹琴,我迈进去,掌柜见我穿着不凡,殷勤的上前,我定睛一瞧,这是当年那个将银子放在我名字处的乞丐兄弟。

我眼里满是惊讶,打量了他一身,果然是人靠衣衫马靠鞍啊,开口道:“近日你们又在赌什么?”

掌柜的朝我嘿嘿笑了两声,将我引到一旁坐下,掌柜的边倒茶边对我说:“咱们这次赌的可就大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店里就我一位客人,“赌的是当今的太后与太上皇是琴瑟调和还是琴瑟不调。”

说完便让人拿来两个盒子,我笑了一声,不得不说这家赌坊的胆子真是大啊。

我拿出一百两银子放入那个琴瑟调和的盒子里,这时二楼雅间被打开,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走下来,说道:“小气,就给一百两。”

一听这声音,我猛地回头,看见他腰间系着的香囊,是出征前夜从我宫里顺走的,我目不转睛看着他,见他让人拿来一叠银票,全数塞进了琴瑟调和的盒子里,将我抱住:“这次,稳赚不赔。”

“你不是落入悬崖了吗?”

“就许你用木偶金蝉脱壳?”

“那你不早点回来,酥酥每日那么早上朝,孩子都瘦了。”

“唉,朝政就给我儿子和那些大臣吧,如今我又了新的志向。”

“什么?”

“做个凡夫俗子,和我所爱之人,相伴到老。”

文/砚纸不是燕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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