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北方的雪花，你见过吗？我曾在大同遇到过一场真正的北方的雪花。你去过大同的云岗石窟吗？是在春天？还是在秋天？天寒地冻，漫天飞舞雪花的时节一定没有去过吧？地上满是积雪，山上满是积雪，房子上满是积雪，树上满是积雪，凡是能积雪的地方都是积雪，除此之外，还有的就是天空潇潇洒洒正在飘落的雪花。当世界只剩下积雪与雪花的时候，我们还会有什么奢望？

在这样的情景情形下，我进入了北魏，——那个盛唐的“门道”。这个“门道”的标志过装饰，则是大同云冈石窟。大同又叫平城。那是一个时代。一个时代完整的烙在她的身上。鲜明的记忆，并不因为历史的久远而褪色。云冈石窟，储存的是历史的一个个真实的社会画面与民族的进程的场景。走进那里，似乎走进了我们祖先曾经的生活。我感觉到祖先们曾经的情感世界以及他们的生活态度。中华民族是多民族融合的民族。我们身上流淌着的不仅仅只是汉民族的血液。去了平城、去了云冈石窟，会让我们对自身的历史有一个突然的醒悟。我们从何处来？我们难道真的就弄明白我们从何处来吗？历史的痕迹，是历史的走向。北魏的气息，仅仅只是就在平城、留在云冈石窟？拓跋氏的血真的就流尽了、消失了，我们身上难道没有留下一点点蛛丝马迹？

北方的雪，才算是真正的雪。那一天，在大同的大雪之中，我似乎完成了蜕变，我似乎明白：当下我们之所以浅薄，那是我们不知道历史、不懂得历史。当下我们之所以自以为是，那还是因为不了解历史，不理解历史。历史是过去的生活，就像曾经下过的雨，吹过的风，响过的雷，开过的花，枯萎了的草。这些曾经一闪而过的雨、风、雷、花、草，对我们来说，有意义还是没有意义？平冈石窟。那是没有被消失的“雨、风、雷、花、草”。平冈石窟。虽然的没有被消失的曾经这个世界上的“雨、风、雷、花、草”，但却是融入了不同时代（朝代）、不同社会、不同民族的“雨、风、雷、花、草”，从哪些风化的石窟中的佛像、佛头、佛身，可以细细地体验与体察到。大雪、拓跋、云冈、朔风、石窟，这些都是当下我们身上所缺少的气概与气质。冬天本该就是萧瑟的季节。该萧瑟而不萧瑟，那是对生命本来状态的不尊重。

在冬天的大雪之下的暮色中，走在云冈石窟会诸多的思考，一瞬间都会涌出。这是一条不归之路，六朝北魏，一直走向盛唐，曾回过头来了吗？向前走去，未来或许没有自己，还是要向前走去。这是一段旅程，绕不过去的旅程。祖先没有绕过去，我们也绕不过去。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有没有一种事物，无论在哪里，都是人们所向往的？

北方的雪，是可以亲近的雪。落在身上、脸上，温润却又不会马上融化。踩在脚下，一步一个脚印，清晰而明朗。朋友们，你们去过这样的地方吗？我曾去过，那是我经久不息的荣光。我愿意拿出藏在我记忆深处的画面，与此刻行走在天南海北之中的朋友对话。朋友们，走到旷野之中去吧，不要只是寻找风花雪月，柔弱的风景，那会丢掉我们的灵魂。大雪之中的苍凉，是能浸入骨髓的苍凉。大雪覆盖下的悲凉的历史遗迹，又是如何得呈现生命的悲壮？云冈石窟，是历史的驿站吗？大雪下的荒芜与丰盈之处，或许才是我们寄身之所，尽管只能有片刻的时光。去亲近雪花吧，大雪弥漫之中，去追寻历史，那里有生命的本意。冰天雪地之中，去亲近雪花吧，那里才会有历史的真正的温暖，也才会有英雄般的未来。

2021年12月4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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